蜘蛛山中凶祓夜伏

【哈罗】没有明天（1）

双杀手哈罗 

大概是我流蛇哈×狮罗

bgm:没有明天-Trouble Maker

 是夜，三线城市中心区与贫民区接壤的边线，高楼和民居遥遥对峙，冷冷地逼视彼此。居民楼杂物凌乱的屋顶上，哈利·波特趴在一个纸箱子旁边，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碧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透过瞄准镜盯着对面高楼的一个窗口。油头粉面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来临，神色紧张地放下手机。跌撞着把厚重的红木办公桌推过去挡住门，倚着桌子颓然滑坐，瑟瑟发抖。

   哈利叹口气，无线耳机里的杀戮命令迟迟不来，猎物穷途末路的疯狂举动于他可不是什么好的消遣戏码，他不是那种喜欢折磨人的变态杀手，干这行只是因为“才能”和报酬丰厚罢了。

  忽地视野里花影一动，房间里被油头男人忽略的空调管道隔板掉落，黑衣人影迅速落地，逼近，割喉。动作干净利落。哈利瞳孔略缩，进而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结束了。

  啥都没了，哈利的钱也没了。黑衣人使得那把凶悍的匕首造成的伤口和自己的狙击枪伤可一点都不一样。老板不仅视力正常还特别抠门。这一单就算白跑了。哈利双眼放空，思维漫游天际，倏忽想起了刚才那个抢生意的家伙黑色兜帽里露出的一缕红发。

  哈利悄无声息地爬起，重新端起狙击枪观察倒霉蛋目标去世的那个房间，红发杀手正在毁尸灭迹，看起来他的同伙已经解决了监控的事情。他轻快地把尸体抬进行李箱，走过去搬开办公桌，似乎哼着歌，微微地摇晃身体。把一支被死者慌乱中打落在地的钢笔端正的放在书桌上后，他忽地回头，正正地望向哈利的方向。

  哈利悚然一惊，俯下身藏到阴影里，感觉心跳重到带动胸腔战抖。是直觉吗？他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他自信自己刚刚绝对不是一个狂喜乱舞易被发现的大傻子，而是端立不动好像一个纸盒的静默物体。红发的人有野兽一样精准的直觉，这可能就是他从事近身刺杀而能明哲保身的秘宝。

  等哈利再探出头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房间空空荡荡，卷款逃走的油头男人到死恐怕也没花出去他的第一张赃款。无所谓，哈利想，至少我还有钱吃饭，有钱买烟，甚至有钱去玩。生活就是这样，死去的人为了钱死去，活着的钱为了人活着...草，说错了。

  回家吧。

  也许生活惩罚我把它说成了渺小的人类，处刑方法就是把我投入絮烦的人间。又是一周没有委托，哈利躺在租住的阁楼里，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儿时姨妈家昏暗的扫帚间，因为犯了小孩子都会犯的错误而被关禁闭，每天一顿稀汤寡水的饭。幼小的哈利听着黑暗里蜘蛛的窸窣，听着姨夫给他送饭时不耐烦的低声恐吓，听着表弟重重跳踏扫帚间顶的巨响，从悲伤听到腻烦，从腻烦听到逃离，逃到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专门教授杀手技能，哈利进了斯莱特林学院，狙击暗杀是斯莱特林的专精。曾经有同学说哈利的眼睛就像潜伏在暗处伺机的蛇，哈利不置可否，一笑而过。什么都可以，没什么不好的。

  躺到要发霉了，哈利洗了个澡，散步到自己常去的杀手酒吧“破釜酒吧”的门口，杀手们都心照不宣，在这里，他们都不必隐藏自己的身份，脱去平时藏在白羊群里的狼的伪装。哈利推门走进去，点一杯常喝的黄油啤酒，坐下的第一个瞬间就看到了那个人。

  绝对没有认错，金红色的头发半扎半散，鼻子挺直，鼻尖扬起俏皮的弧度，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长裤，没有打领带。身形和那天的杀手一模一样。薄厚适中的嘴唇浸着酒液水润的湿红，轻松地翘着，和坐在他旁边的女人愉快地说着话，露出整齐雪白的牙。哈利不由自主地端起啤酒走过去，展现了他平时绝对没有的社交倾向。“嗨，兄弟，我可以加入你们吗？”红发的人仿佛被吓了一跳，把头转向哈利。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纤长的白金色睫毛在哈利碧绿的瞳子里扑扇，他没有答话，哈利再接再厉——要是平时他早转身走了，“你叫什么？”。红发的人似乎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了，旁边的女人刚准备说点什么，这位大哥终于开了口“我叫隆巴顿，纳威·隆巴顿。”

  纳威·隆巴顿？哈利记得这个名字，他在校期间曾经为了一个任务向霍格沃茨的毒理老师斯普劳特请教，那时在那个老师身边的学生似乎就是她的得意门生纳威·隆巴顿。虽然在以近战出名的格兰芬多学院，隆巴顿却似乎更热衷用毒。但是他记得隆巴顿是个圆脸板牙的男孩，和眼前这个红发男人长得可谓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旁边的女人似乎非常想笑，也开了口，“我姓格兰杰，你可以叫我赫敏，你在霍格沃茨待过吗？”

 “对，我是斯莱特林。”哈利顺势坐在了红头发的“隆巴顿”旁边。“我们俩都是格兰芬多的。”赫敏是个褐色长发的女人，面容姣好，发量充足，眼眸闪亮。他们似乎天生就适合做朋友，聊起天来顺畅又开心，红发男人也很快加入了他们的聊天，只不过每次哈利叫他“纳威”的时候他的反应都好像慢了半拍，哈利自觉好笑，也不急着揭穿他。

  

  只一晚，他们投机的却好似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直爽的男女已经无所谓和哈利交心了。“我和他，”赫敏指指红发男人，“现在两个人搭伙接活呢，我入侵他们的系统帮他开路，他潜进去把目标干掉。”女人似乎有些喝醉了，嘴边沾着黄油啤酒的白胡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干啊，正好我们缺一个狙击手控场。”“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哈利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些心动。红发男人站起身，“去趟厕所。”他走远之后哈利也起身，“我也去。”赫敏似乎看出来了他想干嘛，微笑着冲他眨眼。

  哈利没有进隔间，在厕所门口的走廊等了一会，堵住了出来的红发男人。“纳威，”红发男人比他略高一点，低头看着他。“上周周四晚上八点，你在哪？”被问者原本有些迷蒙的目光瞬间清醒，哈利被红发男人制在墙上，也不反抗。“你想说什么？”“别这么紧张”，哈利眨着眼睛，“只不过你抢我的生意啦”。“那个人就是你”红发男人恍然大悟“在后面的楼上鬼鬼祟祟盯着我的那个。”“是我，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吧，赫敏也想拉我入伙，你还让我管你叫隆巴顿吗？”哈利被松开，活动着酸麻的手腕“而且我记得隆巴顿长什么样子的，兄弟，大家都是霍格沃茨的。”红发男人羞赧地笑了“我叫罗恩，罗恩·韦斯莱。”他的脸上有雀斑，哈利想，很可爱。他接近罗恩他们，这其实也是原因之一——他天生就喜欢男人，而今天看见罗恩，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喜欢的类型。

  聪明如赫敏，在听到哈利“我和罗恩回来了”的话之后，就了然地笑起来了。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他们挥手告别。从破釜酒吧归家的路上，哈利让夜风冲凉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今天和以往的哪一天都不同，罗恩和赫敏就像他荒芜黑白世界里跃然的两抹亮色，他还没有见过赫敏指挥信息大军攻城掠地的样子，却已经擅自设想了与他们共事的模式，心中的期待比任何时候都满，也许儿时被达利嘲笑“你这样的怪胎，怎么会有人和你交朋友。”那样的话，以后可能也可以有理由反驳回去了吧。

  他还不知道，他们将成为到死亡才分手的朋友。他将成为他的玫瑰，他的欲念，他的宝物。他只知道，今天回去睡一觉，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世界和之前的千百个清晨相比会更加清丽。他的望远镜里，那颗迟来的花种终于埋下了。

我好慢热，下章估计才会开始谈恋爱。